|花樣年華AU的號錫中心向
|雜以Daydream的一些胡思亂想和很多其他MV+套路的概念畫面
|中心概念還一些雜談丟二樓,總之歡迎交流想法(合掌)

 

 

  00
  大家都像魚一樣被抓到。對於生命的渴望,就像慾望的魚網,出於本能想逃避,但就連我也游不出去。
  (Daydream lyrics translated by B613防彈少年團@Facebook)
  /

  沉淪夢境的第一天他渾然不覺,也許彼時還算不上是沉淪的程度,只是方式不正確的意識切斷,由現實推入貧乏又廣闊的大腦構築的世界。

  他的夢境色彩斑斕。他走著,腳下是些微深陷的泥土和簇擁的茵草,抬頭天空澄淨一片,只有幾片雲朵如紗似霧飄渺作欲蓋彌彰,而以這一方天地為中心,一邊是深不見底唯幾束陽光穿透的樹林,一邊是水泥鏽鐵架成的港口攔住欲擁抱而上的大海。他的夢境色彩斑斕,他深知他被這些由色彩滿覆的事物包圍,儘管在他眼底其實是一片黑白。

  那是第一天的到訪,他的理性正在猶疑試探,空洞尚多卻也顧不上質疑,然連結並不穩固,昏沉著夢裡他的上臂突然起火,橘焰包裹著他的皮肉,衣袖被燒破了,卻一點也沒有燒傷他皮膚的意思,甚至根本沒燙著他,只是一股有別於冰冷夢境的溫暖。

  他睜開眼睛。

  "號錫哥?"

  朴智旻搖晃著他的上臂,緊握得留下了指痕,張開的五指壓迫著表層微血管猶如焰火。
  /

  第二次進入夢境時他才想起這個地方是他們幾個的秘密基地,明明是熟悉無比的地方,前次他卻恍如身處陌生的境地,是因為失去色彩嗎?不,他甚至可以分辨每一株草葉的綠黃和鐵橋支架上鏽斑的分布,只是忘了名字罷了,也許是導因於初次建構夢境的資訊不完善,使得他既熟悉又陌生,然而此次世界依舊黑白,視覺與認知上的矛盾壓迫著他的腦袋,每走一步,當色彩的記憶資訊灌入他的思緒,腦仁便鈍痛無比。

  他停頓下來,周圍的時間流動著,海浪拍打微風輕拂,甚至可以感受到陽光以某種溫度以外的方式在提醒著光照,四周卻無聲,久之寧靜成了一種鼓譟的節奏在他耳邊炸裂,與頭腦內核感受到的疼痛交替折磨,逼至臨界——喀擦。

  "呀,你醒來了啊。"

  他皺起眉頭睡眼惺忪,金碩珍的口與鼻與隔著相機的雙眼就在他的臉的上方。
  /

  "哥,我到底怎麼了呢?"

  他自第三天的夢境醒來,夢裡的痛苦延續著,卻不知道是減輕了還是因為逐漸習慣而麻木,也許這類知識性的問題應該問金南俊才對,但若是南俊用一些專業術語解答他,他的頭恐怕會更痛。他呆立在營火前,幾個弟弟和金碩珍都睡著了,只剩下近日作息顛倒的閔玧其和剛剛醒轉的他醒著;問題投出兩人卻沒有對望,不過他一開始便沒有期望得到解答,只是單方面抒發似的,抱著這個哥哥應該能夠稍許理解的一廂情願,然而他們只是怔怔地望著火焰如兩個迷茫的飛蛾。

  他眨了眨眼睛,稍作歇息的視線終於轉移到旁的閔玧其身上,那雙目光渺遠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火焰裡頭的什麼東西,他不由自主地順著他的眼神走了過去,而後倏地瞪大雙眼——

  "號錫,醒醒。"
  /

  他從夢裡的金南俊住所順了一枝棒棒糖出來。其實南俊的鐵皮屋離他們的秘密處所有相當的距離,在夢裡這樣的物理長度卻自然而然地被摺疊,只要一念之間轉身就會是他想望的地方,然而他並沒有主動性質地多想,這樣的場景銜接大約是潛意識作祟。

  愈是接近都市,那種色彩的認知愈加鈍感,他們日常所處的天空就是這般的灰,似乎有無顏色都是差不多的彩度,讓他差點沒有反應過來顏色的再現,鐵皮屋裡頭光線昏暗辨識不明,他拆卸了棒棒糖的包裝紙,走到屋外首先映入的就是那棒棒糖的顏色。

  鮮豔的藍白相間螺旋環繞,他佇立不動而世界迴轉,旋著蕩成水面波紋,一條金魚躍了出來。
  /

  好像曾有過夢境是現實的延伸的說法?又或是相反的、彌補的?他想,其實就是各式的想法交雜在一起吧,痛苦的歡樂的,因著悲觀和鑽牛角尖去試想最糟的情況,又或者於夢裡期許歡快的未來,也許所謂既視感也只是在夢裡天馬行空的事先預想碰巧撞上了事實也並無不可,一個人每晚可以有個三五次夢嘛。

  那麼他可以選擇要正面思考或是負面預設嗎?他望著高台上的金泰亨,單薄的身形搖搖欲墜,好似那撲克疊成的紙牌屋;他想喊他下來,卻開不了口——物理的——鐵台上的金泰亨手上濕答答的,滴落著某種液體,頭上的兜帽被風吹得往後搭,短髮長瀏海的少年突然回過頭看他,那張臉上深邃的眼被髮絲掩翳使得表情看不太清,餘下的半張臉卻隱隱約約看出了一點髒污,然後一點一點擴大、吞噬,泰亨的臉逐漸變得漆黑——也許該說是深紅。
  /

  "哥最近精神不太好啊。"

  "內?喔,是啊,睡不太好。"

  田柾國咀嚼著手裡那袋零食,無辜的圓眼睛毫無波動地望著,"哥又在吃藥嗎?"

  他動作一頓,繃緊的肩膀沒過幾秒又放鬆下來。是夢。柾國不曾知道他的服藥習慣,他也不覺得知道的其他幾人會告訴田柾國,彷彿讓最小的弟弟知道這件事是一種公開處刑。儘管田柾國並不願意,作為未成年的老么像是純真最後的底線,他們的青春斑駁混濁,只願求得一方淨土作為依託,然而他們一直都知道田柾國懂得不多,卻也看得最多,因為未知而不曾顧忌所以能夠一語道破,懵懂的耿直戳破強裝成熟的哥哥們虛勢的謊言。田柾國仍然看著他。

  他沒有回答,於是田柾國站了起來,叼著最後一片洋芋片把包裝袋倒了過來,有些什麼東西一顆一顆掉了出來、咚地掉在地上,水泥地竟也像水面似地起了漣漪,然後那些東西——藥粒沉了下去。他抬眼,眼前那雙眼睛乾淨透明,有如明鏡倒映,恰似廁間那面隱藏秘密的櫃門鏡,流水的沖刷聲亦並非那港口海潮,而是成了水龍頭的機械化聲響;他攤開手,白色的藥片平躺在手心。

  "號錫哥,你——"
  /

  "那是我黑白相片般的記憶被填上了五彩繽紛的假象。遊樂園灼眼的霓虹和設施發出的兒歌音效,遊樂園的球池改為填滿了糖果和巧克力,可望不可及,於是媽媽給了我一條巧克力棒,我很想吃,可是我的手抖得開不了包裝;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但媽媽揉著我的髮絲輕拍頭頂,好像我還是那個會迷失在人群裡的小男孩,或許也沒錯,我現在還是找不到出口。我被謊言的甜蜜淹沒。"

  "號錫啊,把眼睛閉上數到十。"
  /

  夢見一個化抽象為具體的夢。狹窄卻柔軟舒適的單人床、在空氣中游動的魚,觀賞箱似的箱庭世界,外頭有飛機飛過,卻找不到售票櫃台;在那裡永遠不會挨餓,伸手可及的天空與宇宙,在封閉之中也享有自由,生理的心理的渴望濃縮在這個空間裡頭滿足。但是實在太假了,像是最簡易的設備,終究還是不完善的原廠設定,才明白創世又是那麼得來不易。

  /

  他醒來後看見在一旁等他的朴智旻笑了笑,坐起身來伸了個懶腰——這可真是個漫長的夢。剛睡醒的迷糊樣子讓朴智旻忍不住笑,他赧然抓起了枕頭甩向對方,碰撞瞬間炸開了棉絮滿天飛舞,勝似白雪更如春日受風吹落的花景,羽毛飄飄落下堆積一地,走過步伐開出一道痕跡。

  他們換下病懨懨的白色睡衣,再衣T-shirt和牛仔褲和飛機外套,正如他們年紀該有的活潑模樣。秘密基地那裡的廢棄床墊躺著泰亨,而後他們三三兩兩結伴聚集、奔跑草地上,陽光灑落溫暖披於肩背;他們乘上那輛黑色卡車逆著海邊吹來鹹鹹的風,仰躺載貨平台直面天空,因著刺眼的光線微微瞇起眼睛,鮮明的色彩刺激眼球,他們大聲呼喊波動寧靜,卻更為世界添上平和。

  當夜晚降臨他們燃起柴火大聲放歌,遠離城市的地方沒有淒冷的路燈和繁華卻虛假的霓虹,那個晚上卻也沒有漫天星輝,更抓目光的還是那靜靜燃燒的火焰。

  他們肩併著肩,靠近著燃燒作用的升溫逼出了一點汗,流淌而下或許還混雜了一點煙霧燻出的淚水;這時他往口袋探去好像抓到了什麼,顆粒狀的捻在指尖,磨出了些許粉末被他握在掌心和著手汗有些黏膩,他取出口袋,黑暗中依然是看不分明,但他是很習慣這樣連貫的動作的,只是這回他不再依循。

  抬手,手中的藥粒成了複數,一顆一顆都落在了柴火裡頭,像是在曾經的夢裡看見的那樣,成了夢的養分——他不再服藥了,他再不用服藥了。

  "Wake up."

arrow
arrow
    文章標籤
    鄭號錫
    全站熱搜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殷棠 的頭像
    殷棠

    荒菉

    殷棠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