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菉

｜BTS同人，CP柾泰(田柾國x金泰亨)
｜體育系大一與美術系大二的傻瓜故事
｜短連載，其實我也還沒想到寫多長但總之不會太長

｜希望我不會坑掉(由衷)

　　金泰亨發誓他真的不是故意偷窺。

　　他本來是坐在湖邊的，學校裡那個人工湖，水路封閉因而沒有循環，那個壽星敬而遠之的污濁水塘，寥寥水柱介於盛大和節約之間非常尷尬，但無論如何，旁邊那些花花草草和偶爾飛來的鳥兒搭配起來多少還是有些東西可以畫的。不過不管畫什麼，對於金泰亨而言素描其實挺膩的，要不是作業需求他也不會跑來這裡對著臭湖水曬太陽，況且這次作業要的其實是人體畫。

　　怪就怪在他睡過頭，忘了報名請了畫模的素描教室，再來這會兒雕像也早就被預約走了，只好出來畫畫風景，聊勝於無。不過在他才固定好畫板打好了構圖，偏頭就發現了不一樣的風景。

　　人工湖旁邊是學校體育館，一樓外圍是好幾扇玻璃落地窗，最外邊的裡頭就是健身房，時間鄰近傍晚天色有些暗了下來，裡頭也點了燈，不過人不是很多。

　　所以金泰亨一眼就注意到那個男生。

　　更確切說是注意到他脫衣服的瞬間。

　　身材真好。

　　先說好吧，金泰亨百分之百是個直男，但這樣由衷的感嘆是不論男女的客觀闡述。那個男生坐在一架器材上拉著鐵餅，大約是拉得有些出汗了，想著裡頭人也不是很多，遂站起身來把身上的黑色T-shirt脫掉，去掉布料後底下的腹肌胸肌還有手臂肌肉一覽無遺，手一往上伸展整個線條都分明了起來，那人的肌肉並不是十分賁張、感覺鬆懈就會增加一堆贅肉的那種，而是精實、在施力時可以浮現肌肉的類型，感覺不是專門練健美的，但應該也是體育專長生？

　　不過金泰亨那時候也沒想那麼多，被驚豔到的時候就不自覺拿起炭筆比劃，然後投入到畫紙裡頭了。

　　他只在中途有抬起頭幾次，不過都是草草補充一些細節，後來就完全埋首畫裡頭了，最主要的印象還是那脫衣瞬間帶給他的衝擊。這樣講好像有點好色，金泰亨想。但又管他的呢，是藝術的，無關色情。

　　攸關的是作業成績。

　　等他差不多畫完的時候光線也快要從日光替換成路燈了，他再往健身房那兒看，那個同學（姑且應該是本校學生？）已經不見了。金泰亨自顧自聳肩，那也沒辦法，萍水望見的同學我在心底永遠感謝你——和你稱得上是男神等級的肉體。

　　金泰亨收了筆和畫架，才要將畫本闔上的時候，人聲驟然出現在他耳側。

　　「你剛剛是在畫我、」

　　「啊靠！」

　　……

　　金泰亨現在十分丟臉，百分想逃跑，千分想挖洞就地埋葬自己，但萬分確定的是他十分狼狽地從板凳摔到草皮上並且對著他作業的再生父母大罵了一聲靠。

　　坐在地上當機的時候他才想到他應該要先收畫本的，畫本是最重要的，不然你看，這下肉體男神都從畫本跑出來了。

　　「呃，你還好嗎？」

　　很好、很好，沒事。金泰亨尷尬地笑笑，尷尬地虛握對方伸來的手起身，對方又蹲下幫他撿起畫本，不過下一步動作卻不是遞給他。

　　「我剛剛看你好像對著我比劃，」他指著畫紙上做著伸展動作的人體又問了一次，「你在畫我？」

　　「呃，對，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如果你覺得被冒犯的話我可以把它拿去丟掉，或是、或是還給你……你、你也可以拿去丟掉！」

　　他擺擺手，「不不不，沒關係，你可以留著！我不介意的！我只是好奇。你是美術系的？」

　　「對，美術系大二，我叫金泰亨。」

　　「啊，那你比我大，我是體育大一，田柾國，游泳專長的。」

　　「游泳？難怪……」難怪身材那麼好。金泰亨小聲喃著，田柾國疑惑地眨眨眼，他才搖搖頭說沒事沒事，然後注意到這個人眼睛挺大的，圓圓亮亮好不真純。

　　長得一張無辜的臉，然後身材這麼魔鬼，嘖嘖。

　　金泰亨心裡想著，然後才從人手裡接過畫本，那個人也沒什麼話說了便往原本要走的方向離開，金泰亨繼續收拾東西到一半突然又想到，「喂！等等！田、田柾國！」他往已經隔了一段距離的田柾國喊，「這個、那我可以拿去交作業嗎？」

　　田柾國轉過身明顯愣了一下，睜著圓圓的一雙眼似乎有點沒反應過來，而後便笑起來，不答反問：「如果我沒有發現的話，泰亨學長會拿去交嗎？」

　　「這、這……呃……」金泰亨偏頭思考，好像有點難回答，「我……」

　　田柾國笑得更開了，金泰亨發現他笑起來鼻子會往上皺，滿月的眼睛擠成了弦月，挺可愛的。

　　「沒關係，學長拿去交吧！」

　　❖

　　「哇金泰亨，」班代收過金泰亨那張人體素描，「你出息啦？這張畫得不錯啊！」

　　這一句話說得不知道是褒是貶，反正金泰亨是不服氣的，拍拍那疊作業紙反駁道：「不是，說得好像我之前很差似的。」

　　「哎，你還敢說呢，除了油彩你基本上都亂畫一通，說沒興趣那誰知道你到底差不差啊？看結果說話囉。」

　　金泰亨被噎住，小聲唸著幾句辯駁，但自己底氣也不是很足，最後噘噘嘴不說話了，惹得旁人又一陣笑。

　　「不過泰亨學長這張是真的好，學長不是沒申請到畫模嗎？看著雕像線條也跟這不一樣吧？」同堂課的一個學妹看著畫紙又問。

　　「啊那個啊，我找到救命恩人鼎力相助。」

　　「恩人？你找了誰幫忙啊？」

　　「一個體育系的，好像叫……田、」

　　「「「田柾國？」」」

　　「啊是，是那個名字，田柾國。」金泰亨一個響指腦袋接上線路，旁邊一群人卻突然安靜下來，害他跟著錯愕，「呃，怎、怎樣？」

　　「……哇大發，竟然是那個田柾國？」

　　「學長你怎麼認識他的啊？」

　　「天啊所以這張是田柾國的身體！」

　　「等一下等一下，」金泰亨有些糊塗了，女生炸成一鍋也就算了，因為田柾國的確是挺帥的，但為什麼男的也一起起鬨啊？這個人居然還男女通殺？「先讓我搞清楚狀況，你們在激動什麼？」

　　「田柾國，體育系大一，游泳專長，雖然沒有人票選但這屆體院系草差不多就是他了。長得帥就不提了，身材那叫一個完美，雖然體院最不缺的就是肌肉男，但這種塊壘分明又不會有壓迫感，線條還那麼明顯性感的真的不多。三年級的一群學姊看過他們練習一次，馬上紅了眼去邀他當畫模，不過這事還是有點唐突了，那田柾國又不是太熱情的那種人，講好聽點是內向，說穿了就是不太理人，所以面對一群飢渴……求賢若渴的學姊，當然是拒絕啦。」

　　聽著聽著學妹又忍不住嘆氣，「唉，要是知道泰亨學長認識，那說不定我們也能畫畫他欸。泰亨學長太小氣了吧竟然藏私！」

　　金泰亨被同學這一連串的田柾國科普弄得腦有點昏，但省略吸收下來總之應該是很受歡迎的人，只好聳聳肩表示，「其實也不是很熟啦……」

　　「那不然你再去問問他吧，不然我看我們系上一群人每次都克難地在潮濕的游泳館速寫，那未免有點慘，你就當將功補過。」

　　還補過咧，金泰亨默默吐槽，跑去的多半是自己甘願去養眼，哪兒克難了？不過也不好意思拒絕就是了，點點頭隨口應上了，順便同他們問了田柾國的練習時間（而且他們還真的瞭若指掌），因為姑且不論同學們鬧的這些，他其實也想請田柾國吃頓飯答謝一下。

　　❖

　　連假前的禮拜五一堆人回家了，體育館也不會有太多人，作為剛被放出家裡的小大一田柾國並不是那麼戀家的人，家鄉也遠，於是大多時候都作罷。而基於前面的原因游泳隊今天也結束得早，但田柾國覺得身體剛伸展開，就這麼上岸有點浪費，也還不到吃飯的時間，便留下來自主練習。

　　潛到水裡的時候耳邊只有水流的聲音，應該說游泳池的背景音本就如此，只是在空間裡沒什麼交談聲的時候更為明顯，這聲音讓他想到海邊，家鄉的海邊，水波盪漾起伏心態卻趨於平靜，這是他從眾多喜愛的運動項目中選擇游泳的其中一個原因。

　　游了幾趟有點疲累，他換了個姿勢，仰躺在水面上來回漂，覺得自己像一塊漂流木，特別大塊的那種，莫名其妙的迷失感。他閉上眼睛，卻突然覺得上頭的光線暗了一點，睜眼便對上一副上下顛倒的深邃眉眼。

　　「你好？」

　　他的耳朵泡在水裡聽不是很清楚，所以是從嘴型讀出來的，短短的問候不難理解，讓他愣住的還是眼前這個人。

　　彎下腰看他的金泰亨。

　　田柾國對著他的臉，看那人的嘴巴咧開來笑，是四方狀的，看起來有點傻氣。

　　田柾國突然很想把他一把拉下水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