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ose

|防彈錫糖
|VT香水廣告的腦洞
|雖說如此但完全沒扯到香水

 

 


*防彈錫糖
*VT香水廣告的腦洞
*雖說如此但完全沒扯到香水

  鄭號錫的露營車拋錨了。這有點麻煩,畢竟車上的一切電力都是靠引擎運轉拉動的,雖然現在還有些剩餘的電量,不至於在夜晚時全黑,但也不知道能夠撐到何時,夕陽已經快被吞沒了,他沒辦法,只好在這座森林停留一夜。

  這個地方離上一個村莊已經有一些距離,若要求救也應該再往前,地圖上看來這個森林不大,但畢竟是未開發的地區,夜晚穿越總是有點危險,他可不敢冒險把車留在這裡,寧願待個一晚等天亮再找幫手。不過他原本是打算今晚不作停歇,繞過森林旁邊的路繼續路程的,這下行程耽擱,難免有些心浮氣躁。

  他把鑰匙拔了,在小冰箱拿出小半條土司和起司番茄生菜,再想拿點培根,又想起在上個村莊忘了加煤氣,爐子是用不了了,而僅存的電力也不好消耗在烤箱,只得吃冷的。

  他把自己摔在狹窄的床榻上,咬了幾口,味如嚼蠟,剩下一半就不啃了,出了一口大氣靠到牆邊打開窗,發現今晚有些風,挺涼的,便也把風扇也關了。他把頭向後仰著,往上對著天空,恰好視線所及並沒有樹葉的遮擋,夜空是一塊精緻的錦緞,上面繡了星星亮閃著,他垂下的嘴角被拉直了、提上來,晚風吹著也就沒那麼焦躁了。

  這樣的夜晚太靜了,樹葉沙沙聲響因著細微,所以感覺很遠,卻又無法忽略;他露營車上的風向標是鏽了的了,許久沒上油,被風吹著轉動的時候咿咿呀呀,用不著走出去看便能想像那一塊公雞鐵牌搖擺的樣子,倒有幾分迫真和滑稽;鳥叫聲零零落落有一些,最後歸於寧靜了,大概是鳥兒也終於返家睡了。

  可他還沒。明天是有得忙了,不知道徒步去前面的村落得花多少時間,總之得在下一個夜晚來臨前搞定,但他也不急著睡著,或許該說他沒有睡意,並非源於剛才的焦躁,就是單純的被喚醒了精神,也許是因為吹了些夏夜的晚風。他閉著眼晃著腿,半個身子頭腳都在床鋪以外,其實空間本來就不大,也就是將就用的,露營車再怎麼樣也不比住家的床舒適,不過他足夠滿足了。

  空間突然更亮了一點,他睜眼看,是月亮出來了,更準確的說,是隨時間的位移。那片展示於他的小半片天空也有大半被自個兒車子的頂遮住了,月亮安靜地爬呀爬,還是用亮光吵醒了未寐的人。今兒個是滿月,還思忖著,彷彿伴隨著主要角色的出場,夜裡響起了樂音。

  是鋼琴聲。滲透般地涓涓流來,而與靜夜中任何大自然中的背景音無異,輕柔而毫無違和。鄭號錫坐起身子,探出上半身想聽得更仔細一點,琴聲依舊不緊不慢地奏著,沒有加強也沒有減縮,平穩地行進。他下了車左右張望,琴聲來源直指一個方向,他鎖了車,抓了鑰匙便去尋。

  一切都是鬼使神差。即使理智上來思考這是而是挺恐怖的,鬼怪、巫妖,諸如此類魅惑人心的異談,他也不該在漆黑的夜晚隨便離開自己的車,但他就是想一探究竟,直覺並不理性,但這份直覺告訴他,這琴聲不會有害。

  他走進林中,回頭看已經看不到自己的車子,樹林遮擋,他也不確定他能不能找回去時的路,頓時有些猶疑,但再往前撥開樹叢,又是一處柳暗花明。一幢看起來已經廢棄的大房子,外牆斑駁不堪,窗戶僅有櫺骨,缺了玻璃沒一點遮擋功能,這時候鋼琴已經停了,但他已經足夠確定是從這裡頭傳出來的了。

  這大概是他這輩子最膽大的時候,每往前一步他就更加確信著,但他幾乎是無法止住自己滿溢的好奇,彷彿此生一切的際遇就是為了這一刻的探尋。拐過房子的另一面,他找到了缺了門的側邊入口,光是站在門口便已經耗盡他所有的勇氣了,但當他定神往裡面一看,頓時連軟腳都忘了。

  那是一個男子。或許是人,亦作仙、作妖、精靈天使,並無所謂。只管那月光傾瀉,潑灑其身,鋼琴與他浸於其中,而他膚白,近乎透明地發光,他的手半舉著,約莫是將要進行下一輪地彈奏。但他停了下來——因為門口的鄭號錫打斷了他。

  而那擾入仙境之人滿腦子只想著,若是這是一個吃人的陷阱,那他也無悔視作命運。

  「你……」

  「啊抱歉抱歉,我就是……我的車子壞了,聽見聲音想說有人,打擾了。」

  那個人輕輕點頭,沒作評論,也不像能伸出援手的樣子,但這麼回去又好像有點可惜,鄭號錫向他走去,「你……住在這、我是說,住這附近?」他問到一半,那人用眼神掃了這房子一遍,他也意識到這問題的盲點,於是換了個說法,但那人也沒再理他,再彈起琴來。

  這會兒的曲子和剛才的不一樣,鄭號錫不懂音樂,卻也聽得出來完全不是同一首,從基調節奏就不同,有些輕快,沒有剛才的曲子柔和,卻也不致激烈。鄭號錫靠著牆看他演奏,月光獨寵他坐著的那個位置,彷彿舞台的鎂光燈,聽者連目光也不可錯過。還沉醉著,他又突然停下來,抄起旁邊的紙筆塗塗改改。

  「這些曲子是你自己寫的?」

  他忍不住問,而那人停下筆側頭看他,鄭號錫從眼神裡看出不耐煩了,只得悻悻然誇幾句,但也不是為了打馬虎眼,而是真心地讚嘆。那人改了一會兒譜,又開始演奏,延續剛剛那隻輕快的曲子,但有些地方不同了,鄭號錫說不出來,但總之是變得更好了。相比吸引他過來的那支,他更喜歡現在的曲子,或許是調性問題。他輕點著腳打節拍,而後乾脆舞動了起來,他平日裡跳的舞種其實與鋼琴曲這樣柔和的音樂並不相合,而此刻他只是隨心所欲,放縱自己的手腳去表達感受,或許這是舞蹈最原初的核心也說不定。

  那或許這真的是命中註定。

  一曲舞畢,他喘著氣才發現那人在看他,或許看很久了,鄭號錫遲來地感到害臊,支支吾吾,「抱、抱歉,打擾你了吧,我這就離開。」

  男子搖搖頭,神情柔軟了許多,「不,我改好了,謝謝你。」他看向窗外,月光已經減弱許多,時間已經大把流逝。「再聽首曲子再走吧。」

  鄭號錫同意,坐了下來,面對那扇照進月色的窗,雙手撐著往後仰,那人的琴聲慢慢流轉起來,和第一首曲子有點像,卻又不太一樣,少了招引他過來的精神,多了安撫的感覺增添睡意,他閉眼聆聽,意識在不知不覺朦朧,聲音已經越來越遠。

  ※

  他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幾乎攀頂。但最詭異的是他正躺在自己露營車裡的小床上,他摸了摸身上,鑰匙安放在他褲子右袋,旁邊的桌上還有他吃剩一半的三明治。醒來好餓,囫圇將三明治吃了,才有力氣思考,他抓了抓睡醒亂糟糟的蓬髮,一面走到駕駛的位置確定車子的情形。

  引擎發動了。他愣了下,卻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至少不用忙活了。但那昨天的一切又是否只是一場夢呢?包括拋錨、琴聲、和彈琴的男子。

  還有那份找回來的悸動。

  他繼續駕車,但調了頭,他想他應該沒必要再走下去了。半途無線電突然響起,把他嚇了一跳,朴智旻的聲音被電波化從話筒傳來:「號錫哥?我可終於聯繫到你了,就說你這一走大半月連手機都不帶,用無線電太難聯繫了!」

  鄭號錫笑著賠不是,朴智旻沒好氣地繼續說:「不說了,哥什麼時候回來?舞團快開始巡演了!雖然哥學習很快,但你缺的進度還是得補補。」

  他轉著方向盤,呆了一下,直到智旻對那沉默疑問地再問了一聲,他才笑出來,滿是豁然開朗。

  「你放心吧,我這就回去了,我已經好了,找到了!」
 

arrow
arrow
    文章標籤
    錫糖
    全站熱搜
    創作者介紹
    創作者 殷棠 的頭像
    殷棠

    荒菉

    殷棠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